《槲寄生》中曾有篇章写及主人公对自我“缺陷”的恐惧,这种缺憾并不单指特定事件或特殊情绪,而是一种思维“异常”,他发现自己的观点、处事、待人都有别于长辈和世俗的约定常规。他那么与众不同,甚至因此成为典型被提名训责,渐渐地,他认为自己的思考方式表达方式是有违纲常,是吃力不讨好的,只要安心掩藏于大众之间,附和主流言论,哪怕显得很没主见,哪怕会吃亏,他也决不坦言直述,他甚至安心于这种同所有人一样的思考频率。
少不更事的时候,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主人公的恐惧,亦嫌弃他安心假象的不智。急于表现,酷爱张扬自己的独到,是花季少年人的天真,所以无法理解他冲破阴影,坦然面对的勇气。
每个人都有个性,每个人也都有融于团队的技巧,我们总需要屈就一些,因为别人也为我们放弃了一些,只是当每一个别人都积极融入这类关系时,我竟发现我必须藏匿起许多自我,放弃掉许多话语,其中未必受到委屈也没有排挤,就如我常笑说的那样,我们只是处在不同的次元。哪怕再用心用力也对彼此的世界抱有不解和厌烦。牛头对马嘴的事儿,即便搞明白搞清楚了,也不过一声事不关己的应承,两厢不愿,何必强迫。
我们确实在社会上夹紧尾巴,小心翼翼,少说话多干活,只是日复一日的沉默同伪装,以及那种切身的隔阂却是愈演愈烈的。每个人都可以坦然自若,只有自己明白装得有多孤单。
哪怕爱这个团队,哪怕喜欢这群人,我都无法放下疏离,放下自我,放下最后的“与众不同”。
书里的主人公即便是那么安于现状那么潜心催眠了多年,也要去冲破自己的恐惧,他早已不害怕自己的“思维异常”,早已明白待人接物的规则,他最后的勇气,是不想失去他的“与众不同”。
上帝对你与众不同,你也要爱你的与众不同。